第6话 比翼的天空(6)：哈梅尔的回忆

制式武器的…恶魔。

    “你能想象吗？一群男人，将一个年纪故约只有10岁的女孩，用长枪将下体刺穿举起，然后围在旁边发出一阵阵怪笑的场面…?你能想象吗？强壮的，如同野兽一般的战士，如同耍弄一样，故意放两个年长的老人逃跑，然后追上去砍掉他们的一臂后，再放他们逃跑的情景？…你能想象吗？一个个空有人类外表的恶魔，将不论有没有姿色的所有能看到的适龄女性玷污后，把她们斩成尸块，再混在一起拼成人形并互相攀比‘谁的拼图更漂亮’的画面？”

    不管艾斯蒂尔是否能够想象――但是在那一天，那一刻，踏入村庄的莱维眼前所能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宛若炼狱般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我…几乎被无数负面的情感，给彻底撕碎了。”

    狂怒…

    “因为目睹早上还和自己热情打招呼的近邻，因为我晚了一步而惨被分尸屠戮，而狂怒不止…”

    悲痛…

    “因为注意到地面上，那一天前还追在我身后叫着莱维哥的小女孩残缺不全的尸体，而悲痛不已。”

    恐惧…

    “因为恍惚间所注意到的，村子里每一个女性生前最后所遭受到的――就连那个时候年轻的我也能一眼看明白的待遇，从而联想到，加入卡铃也被这样对待…而无比恐惧…”

    绝望…

    “因为一路上所能见到的寥寥数人的幸存者…那些对我来说堪称亲人的人们，也只能做到拼着最后一口气叫我‘快逃，逃到村子外面去！’后，永远闭上眼睛…而更加绝望…”

    在这种种的极端的情感下，少年于是化为了鬼――

    “毫无疑问的，我并没有遵守大家临终前叫我逃跑的建议…不，不如说，没有找到卡铃和约修亚前，我又如何能逃跑呢...”

    所以能做的――唯有“杀”一字而已。

    “很奇怪…从没有杀过人的我，在将手中长剑刺入那些身穿奇异风格防具的人体内时…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传闻中第一次杀人应该有的动摇…或许是因为在我看来，那些只是一群野兽，魔鬼，而不是人类吧…”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只要是有着那样特征的人，无论高矮胖瘦，无论手段弱强…只要还是站着的，还是拿着武器的，就是他的目标。

    “而且…无论他们有多强壮…在我眼中，也早只是一具具尸体，一团团肉酱而已…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单纯的知道，他们敌不过我…他们会被我杀死…他们只会被我杀死…即使我根本没有能力一边杀人一边救助还有可能活着的村民…即使我根本没有能力一边保护着可能还有救的村民一边与他们战斗…即使我也只是在1对1时有绝对把握杀掉那些杂种…也是这样。”

    即使确实是一个天才，但是本也不该那样自负的莱茵哈特――实际上那时他本来也还不具备足以自负的实力――在那一刻之所以会有这种堪称傲慢自大的感悟，如今想来，也只能解释为，在无比的痛苦下，同样将自己化为什么也不用去想，只需要杀戮的兽性修罗的少年…嗅到了双方之间的某种差距吧…

    “就好象――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狮子，哪怕是幼兽，也不会怀疑自己能杀掉成年的兔子一样的感觉吧…一种本能上的蔑视…呵呵――即使一堆兔子靠体重也能压死我，那也只是兔子而已…不能一次吃掉的话，分开来一只只的吃掉就好了。”

    然后――当一切恢复平静，少年剑帝总算略微找回一点理智的时候…

    “我的身边，已经连一个活着的人类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

    看了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艾斯蒂尔，莱维继续开口了：

    “然而，我最终还是没有放弃――或者说，假如我连这个都放弃的话，那么莱茵哈特这个人，大概也会在那一瞬间，彻底毁灭了吧…没错，我没有放弃‘还没有看到尸体的卡铃和约修亚，依然活着’这个可能性…毕竟他们的家位于村子最内侧的地方，活下去的可能性，是有的…于是，我顺着我所认为的，在这种时候，他们最后可能逃去的道路追了过去。”

    从结果来说――莱维的判断没有错…卡铃和约修亚，的确是向着这条通往三人经常嬉戏的花田的林间小道，逃出了村子…

    “只可惜――老天最终还是玩了我…当我赶到的时候…”

    也只是来得及，用长剑生生砸碎那个刚刚用军刀刺入至爱身躯的人形生物的头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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